第九十三章 功成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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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林靖易早早的起来,大早上的,一抔冷水洒在脸上,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,吃了早饭,她去看了看惜春,见她容颜憔悴,但精神却是恢复过来了,料想她没有什么大事,也就放了心。

招呼君陌玉与秋杀,孙乘风再加上林中正县令,一行四个人就往堤坝那里去。

一路上,林县令跟她说,昨天夜里堤坝又被冲垮了一次,这一次比较严重,差点就堵不上了,有一个人差点被洪水冲走,辛亏跟他站一起的人机灵,一把把他拉住,这才没发生什么大事。

林靖易想了一下,还是放弃了先去看地形的打算,让林中正带着她去了那些扛沙包的汉子们居住的地方。

这地方比林靖易他们住的府衙要差一些,但好歹地势高,没有那么多的房间,地上都是铺上干草,被褥因为被拆了缝沙袋,他们只能盖着一层棉花,水里来,泥里去的,早就脏的不成样子,昨天忙了一天,刚回来,他们显然精神不好,只是太累了,反而有些睡不着。

看到林中正领着一群人过来,百姓对官吏们天然的畏惧感,让他们即便是劳累的根本不想动,也还是站起来给林中正行礼。

林中正赶忙制止众人,道:“大家昨天都辛苦了,这位是林靖易大人,是皇上派来给我们治水的特使,林大人听闻昨晚大家劳累,特地来看望大家的。”

林靖易走上前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让她本就生动的五官好似能放出光来,那双凤眸好似会说话,又让人觉得威严,久居上位,她身上自然带着一种凌然的气度,就如同女神一般,一时间看呆了所有人。

林靖易对别人看到她时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,她放柔了声音道:“大家请坐,你们劳苦功高,我可不敢让你们站着说话。”

她一句话,便让本来有些拘谨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,她率先坐在了一处草堆上,招呼众人道:“大家都坐下吧,我也是刚来,这成天坐在车上都觉得累,何况是你们扛了一晚上的沙包,来来,快坐,都坐!”

君陌玉最知道她的心意,先响应她坐到了草堆上,然后是林县令,秋杀,在林县令的带领下,大家这才都坐了下来。

林靖易看的书多且杂,更何况她为了发展这个朝代的农业,对农事的了解恐怕比这些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人都深。

那些百姓本来以为这管家的小姐,是不懂这些的,这次来也多半是做作样子,谁知道,这位大人竟然对农事极为了解,任是说什么都知道,什么季节适合种什么,种子应该怎么处理,怎么喂养牲畜,一下子就拉近了大家的距离,她本来就长得好,又是出身高贵,如今这样放下架子与大家打成一片,寡言的百姓也愿意跟她说话。

聊了些家长里短,林靖易便叹了口气,道:“这洪水真的是害人不浅啊,我也知道,大家这些日子都过的不容易,只是在不容易,咱们也只能撑下去,这到底是咱们的家啊,根在这里,就得努力的救,咱们一个县的力量或许不够,但是朝廷还在啊,皇上派我们来,就是为了解救怀安县的状况,我不行,还有很多人,他们一定行。”

“大家不要放弃希望,一旦没有了希望,那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。你们的功绩,林县令看在眼里,我看在眼里,朝廷也看在眼里,等到咱们把洪水给制服了,我去给大家请功!”

林靖易一番话说的一些人眼睛开始有了光亮,有人见林靖易这么平易近人,就大着胆子问:“咱们有制服洪水的一天吗?”

林靖易毫不犹疑的道:“能,一定能!当年大旱三年都没有能够击垮我们,现在不过是几个月的洪灾,也不会让我们退缩,怀安县人,是最有韧性的,再说,老天不会赶尽杀绝,再绝望的情形,也一定会有一线生机!”

又有人问:“我们的粮食不多了,到时候怎么办啊?”

林靖易道:“我已经将江西省的粮库打开,把粮食要了过来,这些粮食,就算咱们今年颗粒无收,也还可以让我们吃饱!”

问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每一个人的问题,林靖易都认真的回答,并且给予了肯定且极为乐观的回答,不断的鼓气加油,大家的情绪显然被调动起来。

林县令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,这小姑娘了不得啊,太会把握人心了,若是生为男儿身,定然封侯拜相,但她身为女子,却不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了。

安抚好了那些百姓,林靖易马上带着人去勘察地形去了,她本来觉得这怀安县地势平坦,要挖渠沟引水,地形并不算复杂,只是没想到,她把古代人极为忌讳动土给忘了,以前有术士说这地方是一条龙形,那是龙脉,是绝对不能动土的,要是挖断了龙脉,这怀安县就不保了。

刚刚开始勘测地形就碰上这种请款,林靖易觉得非常不高兴,她反复查看周边,觉得这个地方是最省时省力,且是最容易开掘的,但是林县令不同意,他倒不是忌讳挖龙脉的事情,他是觉得,本来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,百姓还可以用龙脉来自我安慰,若林靖易想动这个地方,他觉得不会有人听话,而且还会让林靖易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崩塌。

况且,他是觉得林靖易的方法可能有效,但自古以来,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法子,若是有用还好说,若是无用,恐怕愤怒的民众会把她生吃了。

林靖易听了林中正的担忧,自己也觉得是个问题,但是这条路是非挖不可,她现在先把地形勘探清楚,到时候要是民众真的接受不了,她就是犯众怒也要挖。

她原本想着把从士绅身上扣钱出来的事情办好,到时候皇上把那一营的士兵调过来,就可以直接下手挖沟渠,但是勘测地形这个事儿必须她亲自去做,她腾不出手来,就把君陌玉与林中正一起叫过来,问他们谁愿意去。

君陌玉是谁,比谁都精明,他知道这事情不好干,但他天性就有股子不服输的精神,在盛京中,大部分的官员都认识他,行事总会让他三分,就连他得的那个探花,说是真才实学也不见得就没有水分,这次要从当地的士绅嘴里扣钱出来,这可是极为考验人的。

要知道,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这可不是说说的,地方上的地头蛇们不必那些封疆大吏们好搞。

只是越是这样,反而挑起了君陌玉的好胜心,他道:“林大人已经去试过,估计再次出马也不会有效果,还不如我去。”

林靖易道:“你可有把握,别到时候打草惊蛇。”

君陌玉邪邪的笑,道:“笑靥就算没有把握,你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不是。”

林靖易知道他在油嘴滑舌的时候,多半是心中已有章法,便道:“你下手时注意点儿分寸,别把人打残了,搞出人命来不好看。”

君陌玉点头,道:“放心,我会让手下的人注意的。”

林中正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,觉得有些颠覆,这个女子真的是方才那个大义凛然的开导百姓的那个吗,这怎么一身的兵痞子味儿,还别把人打残打死了,这是一个官员能说的话吗!

林靖易带着孙乘风和秋杀天天勘察地形不说,单说这君陌玉领了差事之后,就着手调查,当地的大户。

拿到了名单,他就照着单子上的人名,一个个都请来了,那些不愿意来的,自然是被他的手下用了些“温柔”的手段请了过来。

要说这君陌玉的身份,却也是难得的高贵,自太祖时期,那时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几个异性兄弟,后来论功行赏,自然都封了王,只是狡兔死,走狗烹,开国元勋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,偏偏只有君陌玉的老祖宗聪明,知道收敛锋芒,安稳的活到了现在,也是大唐仅有的一个异姓王。

君陌玉,就是这唯一的异姓王的嫡子,所以在外人称小王爷。

这位异姓王也是默默无闻的,只是他有一个异常厉害的老子,大唐前代的皇帝并不算贤明,错杀贤臣良将,最后羌绒来犯的时候,竟然到了无人可上战场的局面。

老异姓王牢记祖宗叮嘱,不敢插手朝堂之事,只是眼看着再等下去,大唐就要灭国了,老异姓王坐不住了,他大胆的决定出山领兵,经过将近十年的苦战,终于把羌绒赶出了大唐。

老王爷也因此被先帝重用,虽然老异姓王为人低调,但他却在那一战中树立了无与伦比的影响力,这影响力不因他年老而失效,反而经过时间的沉淀,更加令人敬畏,他当时用的战术,训练队伍的方法,被后代的人反复研究学习。

可以说,君家在军中的影响力,甚至比皇帝还要大,也辛亏君陌玉的老爹不出彩,又懂得收敛,雍王李骥也在军中取得无人能比的威信,皇帝倒是到现在也没有收拾他们的意思。

出身这么牛掰的小王爷君陌玉,身边没有带着人,林靖易可不信。

君陌玉确实带着人,不过平时基本上都不会用上他们,一大群军中精英,竟然就这么跟着小王爷干耗着,这次好容易有了现身表现的机会,一大群汉子格外的卖力,揍得一群养尊处优的士绅鬼哭狼嚎的。

君陌玉摆下了一大桌酒席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捣鼓出来的,反正让那些人脸上更难看,他坐在上手,先举杯道:“在下久仰诸位的大名,甚是想要结交,只是诸位总是忙,我性子也急了些,冒犯的地方,在下向诸位赔罪了!”

说完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有几个背后有关系的,很明显不吃他那一套,想要撂杯子,却被一帮精兵瞪得心发慌,能混到这个地步的,都是有几分眼力价的,不敢造次,默默的把酒喝了。

喝了酒,君陌玉脸上的笑就多了些,道:“罪赔完了,现在小弟就说正事了,大家知道,现在怀安县发大水,朝廷虽有补救,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,同为一县的百姓,大家可不能袖手旁观,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,现在救灾的百姓连被子都拆了缝沙袋,这么冷的天,他们要是累倒了,谁来堵洪水?大家不能看着自己陷入险境而不自救吧?”

他这一张嘴,死的都能被他说活了,明明是要士绅们拿钱出来,到了他嘴里倒成了他们自救了,真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。

这些士绅们也不是傻得,他们知道,现在怀安县如此艰难,官府肯定是要把手伸到他们身上的,一群人抱成团,谁也不松口,就算是官府的人,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是?

这事情搁别人身上,还就真拿这群人没有办法,要不然林中正,一县之长,真真正正的土皇帝出面都没能镇得住他们。

但是君陌玉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,他出身军人世家,虽然也是读了圣贤书的,但是骨子里还是脱不了一身的悍勇之气,什么事情更多选择的还是以重手解决,他才不会好模好样的请这些人来,说上几句,然后才威胁让他们掏钱。

君陌玉直接道:“小爷也不跟你们兜圈子,我就明说了,你们每个人的身家我都已经查清楚了,真是腰缠万贯啊,小爷也不要多了,我给你们划好了登记,共分为三个,三等的五十万两白银,二等八十万,一等一百万两,老老实实拿了钱,小爷没二话,要是谁想做什么幺蛾子,小爷这群兄弟可是手痒了很久了!”

在场的士绅脸色一变,万万没有想到,这次来的小子竟然如此不讲究,直接就上武力威胁,只是空口白牙的就想要他们往外掏银子,这些人可是一个都没有动。

君陌玉骨子里就有一种洒脱不羁,而这种不羁在面对对立者的时候,就会变成令人战栗的强大气场,眼见着没有人动,君陌玉在上首眯了眼,原本眼角的几分邪气生生被他扯出十二分来,那模样好似迫不及待要享受大餐的魔王,而他们这些士绅,就是他嘴边的食物,他薄唇勾起一个凉凉的笑容,道:“诸位是在逼我动粗吗?以为我不敢?”

他轻轻笑着,手却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佩剑,剑光如虹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剑架到了坐的离他最近的那个士绅身上,还不等那人把惊恐的表情做全,君陌玉的长剑一动,一颗大好头颅就滴溜溜的掉下来,滚到下首的那位士绅身上,脖颈间喷射的血喷了那人一脸。

强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,那个被喷了一脸血的人尖叫声响起,让这本就血腥的场面更加骇人,那血腥气蔓延,连空气都仿佛变了颜色。

这群士绅可能也有心狠手辣的,手上多少不干净,但那一般都是假他人之手,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,一个个顿时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脸色白的像鬼一样。

隔了好一会儿,那无头的尸体才“咚”的一声倒下,好似一记重锤,重重的敲在众人心上,有几个人甚至被吓得抖了一下。

君陌玉杀完人,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夹了口菜,慢慢吃起来,那死的士绅的无头尸体就在他旁边,他却好似都没有看到一样。

这场景比方才君陌玉忽然暴起杀人还要吓人,有几个有见识的士绅见机不妙,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,人命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,信念坚定,只要认定的事情,即便不择手段也要达成。

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的诡异,那些士绅来回用眼色交流,终于,有一人站起来,行礼赔罪道:“方才是我们几个不懂事,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,大人开的条件实在是为我等着想,这怀安县遭大难,我等也不会袖手旁观,只是一直没有人能组织起来,如今有大人出手,是我怀安县人的福气啊!”

那老头年已逾五十,看起来是极有威望的模样,他一开口,众人都纷纷附和,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落得与那死去的士绅一样的下场。

君陌玉抬起头,玩味的看着这些人,嘴角的笑意邪性的很,看的那老头头皮一麻,果然,君陌玉道:“那是方才的价钱,小爷现在心情不爽,那三等的捐助,要翻倍了。”

众人脸色一变,却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时立即住了嘴。

方才他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着的,谁知道自己再出声会不会又惹恼了他,别人是开心就笑,不开心顶多也是冷笑,谁像他,高兴不高兴都是一副冷笑着的模样。

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
君陌玉脸上终于看到了几分笑模样,站起身来道:“看来大家是没有意见了,那好,后天一早,我就会派人去府上收钱,今天都已经定下来了,我不想看到明日再出什么乱子,懂?”

众人忙不迭的点头。

君陌玉挨个扫过去,目光所及无人不头皮发麻,不敢与之对视。

然后,他又低下头去吃菜,什么都不说。众人有些坐不住,这是什么意思啊,到底让不让走,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,每多待一会儿,都让人心惊肉跳的受不了。

最后,还是那位老人出声,道:“大人,我们马上回去筹集银钱,您看……”

君陌玉抬起头,看了看他,道:“去吧。”

众人如蒙大赦,恨不得赶紧跑出去,却又怕惹怒他,只能慢慢的走,有些人的腿都是抖的,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了。

等人都走了,君陌玉丢了筷子,道:“快点把人丢出去,把这里打扫干净,这么久没有对着尸体吃过饭,这一下子还不太习惯啊。”

马上就有人过来将尸体抬走,负责跟着他的伍长上前道:“小王爷,这人虽然罪大恶极,但是咱们毕竟是军部的,您直接把人杀了,不好吧。”

君陌玉冷笑道:“我祖上虽是军部的,但我现在是翰林院的人,是皇上亲命协同林靖易治水的,一应事务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,不过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士绅,就算有人有胆子参我,也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!”

话说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几个为富不仁的,君陌玉杀的这人就是其中的翘楚,这人年少有点小才,却不思正道,转走坑蒙拐骗的路子,被他间接逼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,就他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,他上面有点关系,又将上下打点好,就是有几个正直的想要除了这颗毒瘤,却也动不了他。

但是君陌玉显然不在此之列,要论关系,也只有雍王李骥能够比他强,其他的就是那些皇子都赶不上他,这可是屹立不倒的唯一的异姓王的唯一嫡系后人。

君陌玉来此之后,见到远比上报的情况更加严峻的局面,他本来就满心的焦躁,他出身世家,自然知道这是地方官员捣鬼,一腔怒火就没地方烧,刚好被他揽了这么个差事,本来还想用点温和点的方法,但是有这么个人在,他就毫不犹豫的杀猴儆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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