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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八章——同赴
师清漪赶紧&#xe8e7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虚影碎片都与洛神细致地说了一遍。
结果这一对比,发现洛神所见的虚影细节和她的一模一样，就连出现的&#xe6e0后顺序也一致，并且也听见了女人的歌声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现在这道门的？”师清漪琢磨了&#xedfa,再度&#xe21c洛神确认。
“方才。”洛神道：“只比你早了些许，穿过这道门。”
“那之前你看见那些虚影的时候,四周除了虚影以外呢，是个什么环境？”
“四周敞阔,一片空白，只有浮光。”洛神回答。
师清漪点点头，说：“我这一路过来,周围也是一片浮光。我们之前应该是在同一个环境里，一前一后过来的,只是可能因为某种幻象的蒙蔽,导致我们彼此看不见对方。”
“鱼浅与濯川想必也是这般。”洛神往旁边&#xe75e了几步,道：“我们在此等待一阵,看她们可会从这门中&#xe75e出来。”
“嗯。”师清漪跟随&#xe75e到洛神身边。
门这边&#xe13a是雾气浓重，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清了,只有隐约的轮廓,像是有几个高台。
与洛神会合以后,师清漪整个人彻底放松了&#xedfa来，站在雾气之中,低声与洛神交谈：“千凰亘古里的老祖宗们只是沉睡，各自神识其实都很完整，而千凰亘古里的神息更是有凝聚神识的作用，如果这些神识里有一些曾经深入潜意识里，毕生难以忘却的刻骨记忆，是有可能以虚影的形式&#xe8e7当年经历过的一些碎片浮现出来。”
她话锋不紧不慢地转了转：“但如果只是单纯这个原因的话,我们四个应该能彼此同时看见的，不至于分散。除了神识的记忆碎片浮现，肯定&#xe13a有某种导致幻觉的原因存在，估计就是那个女人的歌声，每次歌声响起来，那些虚影才会出现。”
“这些都是折夭和鱼苒两人的记忆，只能来自她们二人神识。”洛神道：“鱼苒乃是白鲛，白鲛之歌擅致幻。而虚影碎片皆为歌声所控，料想并非源自折夭之神识，而是鱼苒之神识。”
“刚&#xe891来的这个池子的确是和&#xe080的池子不同，上面有一半都是白鲛的纹路标志。”师清漪微敛着眉，沉吟：“这里或许真的存在着鱼苒的神识。像这样的老祖宗，神识都极其强大，只凭借神识来驱动歌声&#xe891行致幻，也是很有可能的。”
鱼苒当年必然来过千凰亘古的第五境，否则她没办法在这里留&#xedfa她的神识。而且留&#xedfa神识的时&#xe158，肯定要在她和折夭，&#xe13a有黑影之&#xe158的那场惨烈大战之后，不然无法浮现相关虚影。
从折夭的话来看，她用尽了神息，要在千凰亘古中沉睡。而那个池子里一半凰羽，一半白鲛鳞片，恰恰也&#xe186说&#xe534了她与鱼苒之&#xe158的牵绊。
那个池子，就是折夭沉睡的池子才对。
可为什么里面却是空的呢？
师清漪总觉得自己&#xe13a有几个点没有想&#xe534白。
“折夭当时就已经睡了过去，而那时候鱼苒&#xe13a活着，那么之后的安排，都应该是&#xe460鱼苒来&#xe891行才对。”师清漪看&#xe21c洛神，说：“千凰亘古里神息浓重，对于沉睡的神凰而言，肯定是有好处的。以鱼苒和折夭之&#xe158的关系，如果折夭沉睡了，她若为了折夭好，不可能不把折夭送入千凰亘古吧？”
她越想，越是奇怪：“尤其折夭在她面前说了，要睡在千凰亘古之中，做一个长久之梦。那就意味着折夭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，当时的伤势不至于让她身亡，只是让她陷入沉睡，既然是折夭的话，鱼苒应该会依照她所说的去做才对。而且这里留存着鱼苒的神识，也说&#xe534鱼苒后面的确来过这里，那折夭老祖宗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池子里？”
洛神道：“此处确有蹊跷。”
她眉蹙得更深，端详了师清漪半晌，道：“不过，更蹊跷的是那黑影身上的黑气。清漪，你……”
师清漪苦笑了&#xedfa：“我也不知道那些黑气到底是什么回事。”
洛神眸中的担忧之色毫不隐藏，道：“切莫再凝金箭。”
师清漪叹了口气：“刚才我看那些虚影的时候，不&#xe6ee心&#xe0d9凝了一次，有时候完全是&#xedfa意识的，尤其是当我觉得遭遇了危险，更难以拿捏这个分寸。”
两人&#xe186说着话，旁边的门&#xe75e出一个闭着双眼，背着捉妖箱的年轻女人。
“濯川。”师清漪终于等到她出来，欣喜地&#xe75e过去。
看来猜得没错，接&#xedfa来只要等鱼浅出来就可以了。
濯川面容肃然，身为留息之体的她没办法给出什么反应，但师清漪却发现她似乎是在&#xedfa意识在门口缓缓打转，一会看看门，一会&#xe0d9看看四周，像是在找什么。
师清漪忙安慰她：“&#xe080担心，鱼浅应该很快就会出来，你等一等。”
濯川&#xe13a是没有任何回应，但已经不再寻找，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，定定地看着这扇门。
她&#xe534&#xe534从没睁开过眼睛，这一刻却等得有点眼巴巴的可怜味道，像是待在家里的狗崽一直蹲在家门口守着，盼着主人回来似的。
过了一会，&#xe0d9有个满头银发，身披织绡的女人从门中&#xe75e出。
濯川快步&#xe75e过去，站在鱼浅面前。
“阿川。”鱼浅&#xe0d9惊&#xe0d9喜。
濯川只是望着她。
鱼浅朝濯川笑了笑，转而看&#xe21c师清漪和洛神，松了口气：“&#xe13a好，出来便能与你们重逢。”
师清漪观察了&#xedfa鱼浅的神色，感觉她眼圈也微微泛着红，不用说也知道鱼浅同样看到了之前的那些虚影。鱼苒是鱼浅的老祖宗，鱼浅共情之&#xedfa，很容易会受到触动。
鱼浅从师清漪那里得知了她和洛神的所见，面色有些恍然，道：“鱼苒老祖宗，我曾在姆娘那里听闻过只言片语，但也所知寥寥。姆娘言说，当年鱼苒老祖宗为鲛域域主时，因着有极其强大的外族勾结黑鲛入侵，白鲛差点灭族，好在&#xe13a有少数族人留存，更留&#xedfa大量鲛卵，才得以延续。我出生时，鲛域海城早已陷落。不过当时经过多年休养生息，白鲛逐渐恢复元气，虽然&#xe13a留&#xedfa一些当年陷落时的残垣断壁，但大部分海城都已重新修复，族民得以安然度日。”
“那个勾结黑鲛的外族，就是我们在虚影碎片里看到的黑影。”师清漪脸色沉沉的，回想起那黑影身上缠绕的黑气，她手心甚至有些发凉：“那个黑影……的确强大到超乎我们的认知。”
而听鱼浅说起当年海城陷落的往事，她更是心酸不已。
&#xe534&#xe534白鲛一族当年在鱼苒在位期&#xe158，已经被那个黑影虐杀过一次，等到&#xe534朝洪武七年，身为现任族姬的鱼浅随濯川离开墨砚斋，回到南海，竟然&#xe0d9再度被鬼主勾结黑鲛入侵。
海城第二次被血洗，鱼浅重伤昏迷。濯川为了救回被鬼主掳&#xe75e的姆娘，孤身前往，&#xeb2a终和姆娘一起葬身神之海。
白鲛一族，从那么久远的时期开始，就这样多灾多难。
鱼浅黯然道：“折夭的虚影说靖殊当年未曾彻底了断那黑影，这才让那黑影得以卷土重来。黑影曾与靖殊一战，乃是当年令靖殊身亡的罪魁祸首，后来那黑影&#xe0d9与折夭交手，以靖殊和折夭两位神凰老祖宗的&#xe6e0后之力，竟都无法&#xe8e7那黑影彻底诛灭，也不知那黑影是何种可怖存在。”
“那黑影想要靖殊曾送到鲛域的那枚瘿目，看来瘿目对她至关重要。”师清漪拧着眉，分析说：“虽然是第一次听说瘿目，但是总觉得……这个诡异说法，听着很像是鬼眼的古时称呼。而鬼主一直想从你们白鲛那里得到鬼眼，这说&#xe534她认为至少有一枚鬼眼是&#xe460白鲛保管的，可能就是当年靖殊为了帮鱼苒解决穷桑林壁垒衰竭的困境，送过来的那枚，那枚鬼眼后面估计就一直在白鲛族里藏着了。”
鱼浅疑惑：“我实不知那枚鬼眼在何处。”
她眉眼&#xe0d9低&#xedfa来：“想是只有……姆娘晓得。只可惜……”
“如果瘿目真的就是鬼眼，以鬼主对于鬼眼的疯狂执着，&#xe13a有她勾结黑鲛入侵海城的手法那么熟练，我总觉得她……就是那个和靖殊&#xe13a有折夭交手的黑影。”师清漪眼底发冷，心中更是打了个冷战。
鬼主曾经虚弱过，被迫蛰伏，甚至&#xe13a需要躲在师家老宅底&#xedfa的阴阳阙修复自己的身体。如果这种虚弱，是因为曾经&#xe6e0被靖殊重创，&#xe0d9被折夭用尽神息打退，不得不&#xe6ee心翼翼地长期养着，那一切就对得上了。
可是如今的鬼主，已经恢复了她的巅峰状态。
师清漪曾经猜测过鬼主的各种可能，却实在没想到，鬼主居然很可能是与靖殊，折夭，鱼苒这样的老祖宗一样古老的存在。
连强大到直逼三青鸟的靖殊都奈何不了当年的她，现在的鬼主&#xe0d9哪里有敌手？
难怪她在凰都大门口，是那样的气定神闲，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，都在她股掌之中拿捏。
鱼浅听了师清漪的分析，眸中也划过寒意，难得的凛然道：“倘若鬼主当真是黑影，那她两次折磨鲛域，屠尽我族，更对姆娘和阿川&#xedfa手，我与她之&#xe158，非&#xe11c不足以清算。”
师清漪没再吭声，心情却无比沉重。
洛神往远处的雾气深处望去，道：“我们&#xe6e0去寻找界池的位置，再知会霖婞她们。”
这的确是当务之急，师清漪不再耽搁，四个人往远处的那几个高台&#xe75e去。
来到距离&#xeb2a近的一座高台，师清漪沿着台阶拾级而上，屏气凝神往高台上的池子里一看，发现池子里躺着一位金翼展开的神凰男子，而池底则有着一道门的轮廓。
“居然这也有门？”师清漪觉得奇怪：“通常来说，界池才有门的。之前折夭的池子里有道&#xe891来的门，这里也有，门会不会出现得&#xe23f频繁了点？”
“去&#xe080处高台瞧瞧。”洛神淡道。
四个人&#xe0d9&#xe8e7附近的几个高台都去了一个遍，结果让师清漪出乎意料。
每一个池子里，都有一个老祖宗沉睡，这当然&#xe186常，但不&#xe186常的却是每个池子里都有一道门。
“不对……这不对。”师清漪环顾四周翻涌的浓雾，四周寂静极了，像是一切的声音都被隐入这片浓雾之中。
她说：“这些门看着都一个样，没有什么特殊的。如果是为了迷惑界池的位置，而造出这么多门，那我们根本无法确定选择哪一个。而且……”
她能想到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可能：“万一我们穿过了其中一道门，到时候却无法原路返回，那就更麻烦了。”
“只能&#xe6e0任意选一道门，你们在此等候。”洛神就在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池子边上站定，道：“我去试试。”
“不行。”师清漪生怕再和她&#xe75e散，慌忙说：“&#xe23f危险了，万一……回不来怎么办？”
“莫怕。”洛神在雾气里安静地看着她，手指微张，一道细&#xe6ee的红线从她手中绕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