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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，很多鲛人无眠。
全员大会以后，虞岚把接下来的迁徙工作交代给了烟沙。
迁徙说来容易，做起来却是不易。
鲛人天生的蓝发碧眼，轻易就会被人类发觉。而它们的鱼尾，更是难以遮掩。
虞岚回到自己的宫殿，望着这个承载了他的童年和鲛人全部梦想的地方，心情说不出的沉痛。
紫灵跪在虞岚面前，眼神平静而虔诚，“请少主允许紫灵这样做。”
虞岚望着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，喉结耸动了一下，却说不出“同意”二字。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黏住了，火辣辣的，痛苦难忍。
紫灵的声音柔婉，态度却异常坚决。
“少主，亦皇既然知道我们的存在，自然会尽快进军夕临海。知己知彼，方能百战不殆。紫灵自愿剖开鱼尾，露出双腿，潜入亦皇身边，为鲛人获得最重要的情报。”
虞岚的喉咙抖了一下，“紫灵，你可知道，你已经是三阶魔兽，等晋阶到神兽，就可以自由变换为人身与鱼身。如果现在剖开鱼尾，像人类一样用双足走路时，就要承受蚀骨之痛。而且，就算你修炼到了神兽，也再变不回自己的鱼尾……”
紫灵点头，“少主，紫灵知道。能为族人的自由献身，紫灵无怨无悔。紫灵可以为了救烟沙将军而放弃生命，更可以为族人而放弃鱼尾。”
鲛人少主望着她，“这么说，你对烟沙……”
“烟沙将军的修为高深，是鲛人不可失去的将领。紫灵力小势微，死不足惜。”
虞岚叹气，“烟沙将军成年多年，一直没有选择身份，却偏偏在你成了女子之后做了男子。你觉得，这是因为什么？”
紫灵长长的睫毛闪烁了一下，“回少主，紫灵觉得，这事与紫灵被夺魂钩钩住有关。烟沙将军定是认为，因为紫灵的力量小修为低，才会躲不过敌人的进攻。所以，”她顿了顿，“烟沙将军为了鲛人的战力，选择成为更加强装勇猛的男子。”
虞岚的眼睛睁大，心口郁结着说不清的愁绪，“紫灵，你是真傻，还是装傻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，另一个声音却在殿内响起。
“少主，紫灵说的对。烟沙的确是因为男子实力强大，才选择作为男子的。”烟沙尊敬的垂下头颅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。
虞岚望着烟沙，久久说不出话。
口是心非。
紫灵是第一个，烟沙是第二个。
烟沙缓缓抬起头，面容沉静严肃，“烟沙贸然闯入，实际上是与紫灵有同样的乞求。烟沙也愿意剖开鱼尾，以人类的姿态，去人类中寻觅到可以让族人伪装的工具、丹药。请少主允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