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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子扬和杨如跃一脸迷茫，不约而同开口道：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
韩奕沉默了，罗拾五哈哈大笑，指着何子扬，像看见了一个大笑话，“我一直以为，我们队里只有一个傻瓜，原来还漏掉了你。”
林染也没忍住，笑了，旋即正色，解释道：“这件事，我事先并不知道。我父亲在unt，我很小就在训练营待着，见过实战场面罢了。但是，杨易确实和我提过，有关于正式训练之前，给我们一个考验。”
卓越“哇”一声喊开了，颇有不满嚷嚷道：“太过分了，凭什么考验只有他们四个，我们几个根本什么也没干。”这人是个单纯的战斗疯子，他完全没有那种脱险了的轻松感，只对林染没安排他的戏份表示不爽。
少年们一脱离困境，就又喧闹起来。
正说着，楼道尽头走来一个人，步伐沉重，正是杨易。
杨易依然是那么黑，表情也依然僵硬着，将几个少年扫视一圈，他缓缓说道：“今天的测试很成功。你们的各项能力都算得上出类拔萃，今后还会进行无数次训练，或许很严酷，但是，那是你们能活下去必须经过的东西。”
顿了顿，杨易又接着说道：“也请各位放心，你们是已经选定的培训人才，所以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，面临真正的危险的。今天的T3病毒，你们九个人身上都存在抗体。”
这句话说了，所有人都有些意外。毕竟对于丧尸病毒抗体这种事情，是没听说过的。郑瑜瞥了眼杨易，有些不屑，“抗体？什么意思？我们不会变成任何一种丧尸？”
他完全没相信什么绝对不会让他们遇到危险的鬼话，他敢保证，今天如果这件事没有顺利解决，那么牺牲几个算几个，他们不会觉得惋惜的。对于unt，只存在有利用价值的人，不会存在弱者。
杨易阴测测看他一眼，回答：“所谓病毒危机，如果一切都能在预料之内，便不叫做危机了。既然叫做危机，就是很多事情无法预料。我只能告诉你们，你们能够抵抗T3病毒。”
何子扬听得云里雾里，也就是说，他们到底能不能抵抗一种病毒，其实都是试了以后才知道的事？
想起刚刚死于T3病毒的联络员，一种突如其来的沉重压得何子扬喘不过气，他抬起头，表情认真问杨易，“那么，刚刚变成丧尸的人，就是没有试验成功的人？”
这个时候，所有人都还在大战结束的疲惫中没缓过神来，一时半会真没人想到那个变成丧尸，被他们当做异类消灭的“东西”，其实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何子扬微微扬了扬嘴角，似乎带着些讽刺的味道，“也就是说，我们刚刚，其实只是杀了一个人类？一个被可以染上病毒，用来当做试验品的人类？”
袁楚看着何子扬，眼神温柔，何子扬身上那种固有的悲悯心，他从未有过，但每次，都会让他心疼。他爱极了何子扬某些时候，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情。
杨易笑了，是的，那是一个真正的笑。
“你很特别，但我相信，你的那些妇人之仁，更适合出现在一个文人身上。作为一个军人，你的有些犹豫和举动，不光会要了你自己的命，还有你队友的命。”
何子扬瞳孔骤然紧缩，一瞬间，他觉得又回到了某个时候。他失去了所有队友，他失去了袁楚。
所以下意识，何子扬转头去看袁楚。袁楚仿佛知道他想些什么，只是很自然地笑了笑，“我还好好活着，每个人都是。”
袁楚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宠溺的表情，他是从来和温柔搭不上边际的人，只有对待何子扬的时候，他温柔得让人吃惊。
杨易眼里透出转瞬即逝的温暖味道，旋即，恢复冷漠，对所有人交代，“现在，你们可以去睡觉了。这间房子不用住了，离明早我们出发，还有五个小时。”
说完，转身离开，依然是重得要命的脚步声。
郑瑜走过来，居高临下看何子扬，“自己都快死了，你还记得别人。我早就说过，这个世界上，很多时候，我们只有自己。”
这些话与其是说给何子扬，不如说，他是说给自己听的，他承认，有时候他会觉得被何子扬那些鬼话打动了。这是unt给他们上的第一课，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，当他们变成异类的时候，就是要消灭的对象。
何子扬表情很淡，甚至给人一种就要哭了的感觉。
许久，他才站起身来，拍拍洗尘，摊手道：“如果一定要寂寞的活着，那还是让我变成异类死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