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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细细地排查还能活动的丧尸，他必须在罗拾五发现之前，解决了那个人。可惜，在他发现的时候，那个人正站在罗拾五面前。
好在，罗拾五并没有多余的反应，照常举起了枪，可那也是一瞬间的事，他的枪又放了下来，两只手好似取掉棉花的布娃娃一样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这个情况几乎和刚刚杨如跃的情况一模一样，那个丧尸也不动了，这时候何子扬离得近，看得十分清楚，那个丧尸嘴唇在动。
他有自主意识！
这一想，何子扬身上冒出一身冷汗，他也开始受影响了。这时候在扑上来的大片丧尸，他都会在动手前停滞一秒，因为他不确定这些人，是不是还有意识。
然而，当他解决完手上的丧尸的同时，再抬起头，就看见双城将手插入了罗拾五的胸膛。何子扬看不见罗拾五表情，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那个背影有种无法言明的可悲。
“砰！”子弹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两个方向射出，直直射入那个丧尸的尸体。欧文和何子扬同时跑向罗拾五，接住了罗拾五的身体。
眼前的丧尸因为没有彻底被毁掉更新机能，因此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。何子扬看着那张微笑的脸，一张很熟悉的面孔，正是当初总和罗严在一起的双城。他的嘴唇微微动着，何子扬听到他的说的话，他说：“十五，十五，十五……”
何子扬的瞳孔蓦然紧缩，下意识发出两枪，那只丧尸终于失去了任何活动机能，倒在地下像一摊烂肉。欧文在帮罗拾五处理伤口，他受伤很重，此刻已经完全失去意识。
欧文的手轻轻发抖，何子扬在一片杀戮中，突然就想到了，晚上的时候，他们那个温柔的吻。他几乎不能想象，如果罗拾五死了，对欧文，对他们这个队伍来说，意味着什么。
再没多看他们俩，何子扬只轻轻说了声：“好好照顾他。”便转身投入战斗，他几乎冷默地看着眼前这些曾经是战友的怪物们，然后迅速地射杀他们。
一直到看到李望，他微微苦笑，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弄清楚。他站在李望面前，等着他开口说话，这个少年一如曾经的可爱明朗，一张圆脸上写满了天真。
他说：“子扬，子扬，子扬……”
一边说着这个名字，他的动作却没有含糊，下一刻便袭击上来。何子扬很快抓住了他的手臂拧断，然后迅速把子弹射入他的脑中和脊柱。
何子扬解决了他后，心里竟然产生出一种犹如放下千斤重担的轻松感。他想，至少他杀掉的，是丧尸，而不是必须消灭的伙伴。
这种心情十分复杂冗赘，几乎让他觉得无法拿着枪，继续战斗下去。他累了，他不可抑制地想闭上眼睛，他杀了多少人，十个？二十个？
之前受伤的地方，这时候全部都叫嚣着疼痛，他几乎没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。
战斗在他闪神的几十秒内，干脆利落地结束了。在满地残肢断手，血肉模糊的死肉中，他们几个满脸是血站着，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。
几个人一言不发地撤回去，欧文坐在那里看罗拾五，见他们进来了，他冷冷地看着林染说道：“求助援救吧。”
何子扬不知道罗拾五的情况严重到什么情况，可是看见欧文的表情，他也不敢再问，也坐了下来，低着头说道：“大染，援救吧。”
军人只有战死，没有战败。他们太清楚，若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，求援也是无用的。可是此刻，毕竟是训练，他们都无法支撑了，这种软弱终于爆发了出来。
他们到底不是丧尸，到底不是战斗机器，他们是人，就有软弱的地方。至少无法看着同伴死去，无法面无表情地面对曾经的朋友甚至是爱人成为自己的枪指着的人。
林染点了点头，有些犹豫道：“那我试试吧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存稿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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