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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东阴暗湿冷，不少远道的杂耍团借住在这里。
最里的茅屋略有不同，房子里没有其他屋子里嘈杂嬉闹的声音，冷气里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鱼腥味。
刘三顺看看四周，直接推开虚掩的门，一脚踏进去。
院子里坐着个老头，头发花白，眼睛炯炯有神，见来了人也不抬头，自顾自逗笼子里的猴子。
“老人家，这猴子野得很，眼睛里凶得发光，耍起来您老招呼得住？”
老人嗤笑“再凶，也是个畜牲，比不得妖精，到底是服人训诫的。”
“夜市卖鱼的老板还真仗义，为了你不惜隐瞒实情，冒这种杀头的险。”
老头笑笑，“他呀，本也贪财，这私自卖臭鱼的事抖出去，他也跟死没什么区别，倒不如借这个由头糊一糊你，大小事一比，料你也会饶了他。”
“可我还真纳闷，你既然想办法为鱼老板脱罪，何不索性说服他帮你脱罪给徐二呢？”
老头慢慢站了起来，阴霾的眼睛盯着他，“后生，我的确是杀了人，可我从没想过要逃，若我把这罪甩给了徐二，那与我杀的那个畜牲又有何差别？”
“呵呵”刘三顺笑了笑，“所以啊，你故意迷惑司马家抓走徐二，又引我救他，这下，你就有时间逃走，可又是什么，让你留下了呢？”
“逃？呵”老头掸了掸尘，“我本也没想过逃，这只猴子，陪了我好多年了，本来是有两只的，一公一母，我在外面游走各地，他们就像朋友似的陪着我，我这辈子无儿无女，虽然孤寡，可我不孤独，四海为家的人，哪有什么寄托，就这两个伴儿，却偏生让司马焕那畜牲看上了，这家伙，吃遍山珍海味，尝尽了奇珍百妖，偏说我这公猴子是未开灵智的妖，当晚就给派人抓了去。”
老头说到这，笼子里的母猴便不安分起来，哀伤地叫着。老头安抚地拍拍笼子。
“这畜牲脑满肥肠，只晓得吃，我那公猴的骨头，被他包了还回来，头骨上，还有个指头大的洞，天晓得，陪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伙计，就这么被个畜牲残忍地吃了！”
老头含泪怒视着刘三顺，“一个妖字，平白多了多少杀戮！我不晓得我的猴子是不是妖，我只知道他们是朋友，他们从未伤害过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