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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么?”妙善乜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,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长孙冲擦了擦汗,道:“会不会是静姝?”
“静姝?”妙善嗤笑一声:“静姝还没有那个胆子,无凭无据你怎能随意猜忌旁人?”
长孙冲:……
妙善啜了一口玄饮,道:“这件事追查下去也没有结果,害我之人多半并非在这府中,罢了,就当这孩子命薄,不该来这世上。”说罢,朝一旁的兰儿招了招手,扶着腰慢慢站起来往外走去。
“长乐!”长孙冲忽然颤着声音叫她。
妙善回过头,看见他撩衣跪在地上,重重的朝自己磕了个头。
“是我的错,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,抱歉。”
妙善微微笑了笑:“我知道,但愿你没有负我。”
第二日,妙善便带了自己的近身内侍并静姝回了公主府。李世民为此颇感意外,还特地差人去问了女儿其中缘故。
“小五可说了什么?”李世民放下手中奏折,看着从外间进来的李枫,忙站起来问道。
李枫作了一揖:“公主说她很好,还叫圣人保重身体。”
李世民点了点头,又问:“她为何要回公主府?”
李枫道:“公主说府中的人员需要重新调配,加上长孙府中有个下人染上了疟疾,公主担心腹中孩儿,便回了公主府长住,打算等生下孩子再回去。”
“那便好,最近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,还以为是小五那边出了什么事,如此我便放心了。”
李枫又行了一礼,转身刚要退下,便听李世民问道:“对了,长乐的驸马最近如何?”
“这倒并未听说,想来应是相安无事。”
李世民蹙了蹙眉还想再问些什么,却终是挥了挥手道:“无事了,你下去吧。”
李枫躬身退下,李世民随手拿起奏折接着看,心头的不安却愈发强烈,奏折上的字来来回回在眼前过了千遍,却一句也没进到脑子里,后来索性撂了折子,整个人伏在案上闭着眼假寐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沉重的木门忽然被一人打开,一缕阳光随之照射进来,将李世民笼罩在内。
李世民慢慢抬起头,看见门外立着一道纤长的身影。
“惠儿,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徐惠捧着小盅缓缓踱进来,轻声笑道:“妾身煲了一盅老鸭汤,也不知味道如何,特送来让陛下品鉴。”
李世民接过来喝了一口,赞道:“味道甚好,惠儿有心了。”
徐惠忍不住看了一眼折子,问道:“陛下在看什么?”
李世民下意识将折子合起来往一旁挪了挪,面上似有些不快:“没什么,不过是一些琐事。”
徐惠见他如此,倒也没有继续追问,只是淡淡笑了笑:“妾身以前在家时,便常听闻文德皇后身有雅才,是陛下治国之良佐,以前还略有些猜疑,如今进了宫侍奉陛下,才知所言不虚。”
李世民抬眼望了望她,看着她那与亡妻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和如出一辙的温柔娴静,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。
“你不是她,你不要把自己活成她的样子。”
徐惠一双杏眼低垂,低声道:“妾身明白,妾身只是想让圣人开心罢了。”
李世民淡淡笑了笑,伸手将她揽入怀中,眼前却浮现出妻子的面庞。
阿若,你在黄泉之下也是想着我的吧,你怕我孤单,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女孩子来陪我,她长的和你很像,也是文文弱弱的,可她……终究不是你啊。
这边厢妙善刚打发走了李枫,便见兰儿从外间进来道:“公主,慧娘求见。”
妙善有些意外,待慧娘进得屋来细细问了一番,才得知她原是请求妙善让长孙冲一同住进公主府。
妙善闻言冷笑了一声:“我倒是想让他住进来,只怕他一个人在外面还乐得自在,到时又该怨我拘着他了。”
慧娘忙道:“公主误会驸马了,驸马心中一直敬爱公主。”
“敬爱?”妙善嗤笑,“他对我什么想法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知道。他要是真的想搬过来与我同住,他自己早就过来了,还用你来同我说?”
说罢,站起身便要离去。
慧娘上前一步将她拦住,哀求道:“只要公主同意,婢子一定会让驸马回心转意的。”
妙善停住脚步,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。
“慧娘,可怜你跟了他二十年,竟还没有我了解他。你回去吧,不要白费心思了。驸马是怎样的人,他喜欢的到底是谁,你清楚,我也清楚。我对他已然没有什么要求了,你回去告诉他,让他一个人好好的生活。”
妙善轻轻笑了一声,伸出手从短襦里取出那枚玉佩来递给她,道:“这是武德九年上元节他遗失的香囊,你带回去还给他。”
“武德九年?”慧娘大惊。
妙善轻声道:“他会明白的。”
慧娘躬身接过来,那香囊触手温热,想来一直是她贴身佩戴,从武德九年到贞观十四年,她贴身戴了整整十五年的香囊,如今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让她还给旧主,可见是真的对阿郎失望透顶了吧……
慧娘回到长孙府,在食薇堂坐了两个时辰,才看见长孙冲失魂落魄的回来。
慧娘迎上去为他宽了衣服,从袖里掏出那枚香囊递给他,道:“这是公主让我给你的。”
长孙冲接过来细细一瞧,忽然想起来这正是十五年前自己在上元节遗失的香囊,不由大惊:“公主怎么会有这个香囊?!”
慧娘摇摇头:“婢子并不知道,但婢子知道,公主这次是彻底伤了情,她说她对阿郎已然没有任何要求了,她让阿郎一个人好好生活。”
长孙冲木然,半晌后,方怔怔道:“她……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
慧娘看他模样,却一点也不觉可怜,只觉得本该如此,遂躬身行了一礼,冷声道:“阿郎,当年婢子就劝阻过阿郎不要再与柳丽娘纠缠,阿郎心里有主意,听不得婢子说的话。事已至此,阿郎还是珍重吧。”
长孙冲攥着香囊蹲在地上,久久不语。
慧娘叹了口气,轻手轻脚的掩上了门,留他一人在房内。
长孙冲提着灯笼,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后花园里闲逛,眼看日暮低垂,他的双腿已走得酸软,遂挑了一处石凳坐下来,努力平息着心头如潮水般汹涌的思绪。
“丽娘,你为什么要害长乐的孩子?”
柳丽娘轻轻笑了笑,涂着丹蔻的纤长指甲在凭几上缓缓划过。
“因果轮回,报应不爽。她害死了我的孩子,我就也让她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!”
“她根本不知你怀了孩子,你为何要这样无故陷害于她!”
“她不知道?好一个她不知道!”柳丽娘忽然放声大笑起来。
“冲郎,你把你的好妻子想的太傻了,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得么?是一个阉人,给我灌下去了整整三碗的夹竹桃水,如果没有她的授意,那个阉人怎么有胆子私自便堕我的胎!再说,就算她真的不知情,那她也休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!”
“你!你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长孙冲气的面色铁青,颤抖着指向这个昔日自己最喜爱的女子。
面前的柳丽娘同样是双眼猩红,两弯蛾眉紧紧蹙起,满脸狰狞戾气,活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女修罗,哪还有原先半分的娇嗔可爱。
柳丽娘轻轻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,她慢慢踱到长孙冲面前,含笑道:“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,都是拜你夫妻二人所赐,忘了告诉你,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。”
长孙冲只觉森森寒气袭来,仿佛连头发都根根竖起,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,连连摇头道:“不,以前你不是这样的,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柳丽娘步步紧逼,将他生生逼至墙角,将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伸到了他面前。
长孙冲别过脸不忍再看,眼中热泪滚滚而落。
“怎么,现在你不忍心了?那当初我被教引施以针刑的时候你在哪?!我被逐出教坊的时候你在哪儿,我被人生生堕胎,腹痛欲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?!你在家中和你那娇滴滴的公主花前月下!你口口声声要护我周全,可我最绝望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,你说要让我快乐,可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给我的!”
长孙冲缩在墙角,两手死死的捂住耳朵,瑟瑟缩缩道:“是我害了你,都是我的错,可是,稚子无辜,你无论如何,也不该……”
“是啊,稚子无辜,可我的孩子又什么错?难道就因为托生在我腹中,就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?难道就因为她是公主,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,就该这样众星捧月般的活着,而我是一个教坊乐女,就该这样卑微的被人踩在脚下,过着摇尾乞怜的生活吗?!”
?一字一字,如同尖刀利刃刺向长孙冲的心口,痛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?后来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了那座让他观之便胆战心惊的宅院,回到了自己的家。他的脑海里,不断闪回着她满含怨毒与绝望的眼神,他的耳边,充斥着她一声声泣血的控诉。
?“你一面不想与我分离,一面又渴望和你那公主双宿双飞。你明明知道我做的一切,却又害怕被问罪而选择隐瞒和欺骗,所有的罪责你不想承担,而那些对你有利的你又一个都不放手。长孙冲,你真是贪得无厌的一个懦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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