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宴风波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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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这里没有酪浆和牛乳,公主将就吃些清水吧。”

妙善接过来喝了一口,道:“阿玉,柳氏之事,暂且放一放吧。”

“放一放?”夏玉有些惊诧

“前几日公主不还很是着急么?怎么这会子倒要放一放了?”

妙善垂首理了理衣衫,面上显出些无可奈何的苦闷,似也在为她的决定而感到不甘。

“舅舅快过生辰了,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,而且……”她神色一滞,眉宇间愁色更浓

“我想再给驸马一次机会,毕竟我与他日后还是要一起生活的,我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。”

夏玉对此不置一词,面上也看不出神色。

“不过,我还是会让玉瑟盯着她的,不能对她毫无防备。”

夏玉微微侧目,试图掩藏心底深处的那份惶恐。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公主的这番决定并不会有好的结果,甚至会让她此时原本就不幸福的婚姻雪上加霜。心下如此想,面上仍是淡然如水,朝着妙善揖了揖手表示认同。

自那日后,妙善在长孙冲面前便绝口不提“柳氏”二字,待他亦更亲厚,竟然主动邀请他陪自己赏花,当然,还像数年前那般同榻而眠是绝无可能了。

对于妻子突如其来的示好,长孙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依他对妻子的了解,这位骄傲的公主绝不会做出违背自己本心意愿的事,她既从心底里厌恶自己,是万不会作亲密状。但她此番行为又着实反常,长孙冲兀自揣测了几天也没猜出什么不对来,心里那个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又不自觉冒出来一个小小的嫩芽,但自己又觉得荒诞不经,不觉更加苦闷,越发留心观察妙善。

眼看一月光景,长孙冲见她仍是那幅笑盈盈的模样,心底深处那支小小的嫩芽不自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长大,甚至还生出了几片新叶。

心下判定,不由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,看向妻子的目光愈发温柔似水,就好像期盼了许久的东西终于被自己牢牢握在了掌心,惶恐和犹豫也随之渐渐散去,心中那个念想变得愈发笃定。

虽然他也清楚,妻子对他态度的转变有可能并非仅仅是仍对他有情,其间也掺杂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因素,但单单从第一点来看,他已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欢喜。

七月初六,开府仪同三司,赵国公司空长孙无忌过四十五寿辰。今上赏赐金银绢帛无数,长孙无忌一早便着公服入宫拜谢,至晌午方回。

长孙冲带着妻子为父亲贺寿,妙善亲自奉上贺礼,和长孙冲一起,笑盈盈向舅父下拜。

长孙无忌难得见这两夫妻一团和气的模样,心下自也欢喜,连连笑着搀二人起来,道:“这样才好,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。”

公主夫妇拜完,便是其他的子弟和诸房娘子上前祝拜,最后是长孙延带着弟弟。长孙无忌坐在正堂,一一含笑点头。

今日的长孙无忌穿了一件银白绫衫,外罩一层薄薄的朱红纱衣,头上裹着软脚幞头,长须飘飘然垂于胸前,笑容可掬。

祝拜已毕,又有东宫内坊局典直,魏王府掌事临邸祝寿,赐寿礼若干。

待长孙无忌行礼谢过,二人立时便要告辞。

长孙无忌挽留道:“圣人在府中赐下家宴,二位郎君不如吃杯薄酒再走。”

二人互相看了看,齐声道:“多谢相公好意,只是郎君还等着臣回去复命,若迟了怕是要怪罪的。”

长孙无忌也不好挽留,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道:“既如此,还望二位回去替我向太子和魏王问好。”

说罢,又不忘补充一句:“太子足疾复发,还是要好生将养,万不敢再做些……跳脱之事。”

内坊局典直神色一凛,微微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,和掌事一前一后出了长孙府。

今年因着豫章公主薨逝,长孙无忌的寿辰并未费心操办,只请了一些朝要好的官员和宗室子弟。

长孙冲陪着父亲在前厅吃酒,妙善便与众夫人娘子在食薇堂后的高台上饮酒叙话。

妙善素喜热闹,今日又难得与众闺中好友相聚,高兴之下不免多吃了几杯葡萄酒,妙善酒量不错,吃了大半壶也只是双颊泛红,仿佛杯中酒色尽褪到了脸上。

韩王妃房氏见此却有些担心,悄声吩咐兰儿将酒倒掉一半。妙善眼尖,一把夺过酒壶,嗔道

“珩娘,我记得你以前是最喜吃酒的,怎么如今到来劝我?”

房氏陪着笑,轻声道:“公主,吃醉了酒头疼眼花,不是好受的。”

妙善挑了挑眉,眼睛乜斜着望着她,平白带了几分妖艳之色。

“我记得你从未吃醉过酒。”

房氏听罢,面上笑容僵了僵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房杜氏见状忙笑道:“珩娘未出阁时曾醉过一次,妾身是见过的。今日好容易聚在一处,只是吃酒恐是无趣,不如我们玩射覆耍子?”

平日坐席,妙善偏好些热闹欢快的游戏,譬如猜拳跳舞之类,射覆这等咬文嚼字的游戏向来是避之不及,今日许是吃多了酒,竟然奇迹般笑着点点头道:“甚好。”

宫人一听要玩射覆,忙下去准备,不多时便捧出一个瓯盂来请妙善的示下,夏玉将签筒奉于诸位娘子,待娘子都抽了签,言道:“掣牡丹签者射之。”

清河公主笑道:“却不想我竟是第一个。”说着,立时起了一卦,盯着卦象看了半晌,笑道:“此物坚硬,通身墨香,乃是书房之物,我猜是一方端砚。”

妙善微微摇头,笑答:“不是。”

兰儿上前为她斟满了酒,清河公主仰脖儿吃了,慢慢坐下来。

夏玉也赔了一盏酒,道:“迎辇花签者射之。”

闻喜县主闻之亦起了一卦,刚要射覆,便看见一个年轻婢女神色慌张的跑进来,伏在公主耳边嘀咕了几句。

妙善仍是挂着笑,她垂了垂眼眸,藏好眼中凛冽寒气。

众人也随之噤声,齐齐望向长乐公主,脑中忽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。

妙善侧过头低声吩咐了她一句,转而笑道:“无妨,只是一点家事,我们继续,尪娘,你射的是什么?”说罢,仰脖儿灌了满满一觞酒。

闻喜县主四下看了看,强笑道:“是一块墨锭。”

妙善摇头笑道:“不是不是。”说罢,又吃了一盏酒,那双颊烧得越红。

兰儿着实看不下去了,劈手将酒壶夺过来。

“公主醉了。”

妙善凤眸闪烁,嘴里含糊不清道:“这酒香醇,甜水儿似的,哪里会醉呢。”说罢,颤巍巍拿起箸儿去夹席上的五花冷盘,谁知那箸儿刚伸到盘子里,便被它的主人甩到了地上。

众夫人忙道:“公主醉的厉害,兰娘子还是把她扶下去好生歇息吧,不用管我们。”

兰儿连连作揖:“婢子替公主向诸位夫人赔个不是。”

众人连道“无妨”,都催兰儿快些扶妙善回去歇息。

兰儿无法,只得和玉瑟一起,强拥着妙善离了酒席,自往食薇堂去了。

妙善甫一回屋,便一迭声声叫人煮醒酒汤来,一口气灌了三大碗,仍觉灵台混沌,遂咬了咬牙,一头扎进院中的大石瓮内。

兰儿大惊,手忙脚乱抓着她的臂膀将她从石瓮里拉出来,却见她原先红若晚霞的面庞已变得苍白无比,哪还有一丝血色。眼中迷离也尽皆褪去,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冷淡。

“玉瑟,柳氏现下在何处?”妙善接过绸巾擦了擦脸,冷声问道。

?玉瑟叉手行了一礼:“婢子按照公主的吩咐,将柳氏挟至西厢看押。”

?妙善点点头,道:“随我去西厢,我倒要看看,她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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