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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战营道:“谢二小姐成全。不过漏卧和句町从两处来攻,恐诱杀一处,就无法诱杀另一处了,况且堵截河流颇多为难之处。”谢晓萱道:“诱敌时间其实掌握在我们手中,待筑坝蓄水完毕方才诱敌,而我军只需坚守江河,待敌人汇聚时慢慢放过来,那就是最佳时机。两处可相差半日放水,敌人讯息无法及时送达。至于堵截地点,先谈漏卧,必定从罗平方向过来,我军直接放弃黄泥河西岸,据河抗敌,待其强攻。而句町从东南方过来,我军照样放弃隆林,直接退回南盘江北岸。句町较远,必定急着与漏卧抢夺胜利果实,那么句町军从天生桥过南盘江后就会急着渡马岭河,也就是说,马岭河下游就是阻击地点。我们假意自相残杀的地点在万峰林较为合适。”何战营点点头,说道:“但是堵黄泥河与马岭河难度均大,如此大水如何能堵?只怕刚刚堵上就被冲垮了。不如选一条小河。”
谢晓萱笑道:“河流过小,容人不足,灭敌有限,过不了瘾。南盘江自然无法堵截,黄泥河与马岭河也无法堵截,但这两条河还有无数支流汇入。比如黄泥河上游,选一条支流进行堵截,堵一级坝水量不够,堵十级坝呢?全部蓄满水后,只需打开最上一座水坝,则下面九级水坝必一一冲垮。那么十级坝所蓄之水就可同时涌入黄泥河。如果这种支流再选取两三条,分别进行堵截,测算好远近,计算好时间,就可让几十级坝堵的水几乎同时涌下,何愁水流不大。”何战营大喜:“此计妙计,我们苦思几十年都未能想出此法,料知敌人也万万想不到,况且得知我部自相残杀后争抢胜利果实,是人都会上当。唉!早知二小姐乃旷世奇才,杀你的高手就不必枉死了。”谢晓萱道:“将军不必难过,他们的死有价值,正因为他们来杀我,前面的戏份才能做足,否则敌人不会盲目上当。将军且想,如果敌人足够冷静,不急于进攻兴义,反正我部实力大损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,大可慢慢进攻,则我诱敌之计有何用处?”何战营苦笑道:“没想到我闯下的弥天大祸误打误撞却成了诱敌妙计,战后可得将他们当作烈士进行补偿。打仗哪有不死人的,或许这已经是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成果的唯一方法了。”
谢晓萱道:“除此之外,还需准备若干物资,一会我抄张清单给你。另外,我有一部兵法,你拿去研究一下。我们暂且按兵不动,我装扮一番,要在兵营中指挥练兵,还要指导各种设备的用法。还有,你安排一个心腹送封信给新任曲靖女王,请她出兵夹击。送信的人带口信即可,以防丢失,就说我是在新土沟打铁的,她就知道了。”何战营大为叹服,立即进行安排。
兴义的装备与巴国和蜀国相去甚远,盾牌铠甲都只有上级军官才有,重装铁甲骑兵在战阵中威力最大,但短时间内哪能组建起来。于是,木匠、铁匠、篾匠、石匠及民工被大量征召进入军营,周围山头全部由军方接管,严禁平民攀登,以防窥视军营。兴义百姓只知发生了内乱,就连王府二小姐及其护卫都被何战营抓起来了,一时间人心惶惶。漏卧与句町厉兵秣马,将大军调往边境,等待良机。所有人都盯着兴义城,探子都绕着军营打转,万万没人想到的是,军方抓捕的大量支持谢王爷的群众已被秘密押解到北方。
群众在夜里被押解出城,估计要被秘密处死,大军环峙,逃无可逃。正在焦急之际,突然几支火把出现在众人眼前,前面一人取下头盔,正是谢晓萱,众人惊讶不已。一人低声说道:“二小姐不是被抓了吗?”大家心中也是这种想法,却没人敢问。
谢晓萱说道:“各位叔伯,各位兄长,委屈大家了。大家都知道,漏卧与句町随时想吞并我们,我们实力不足,就设计引诱敌人上钩。由于兴义城里有奸细,所以我装作被抓,而你们被抓也是做给敌人看的。很快,敌人就会来攻打我们,我们要将敌人引到马岭河与黄泥河边,再放水淹死他们。但是,军队要杀敌,人手不够,所以请大家帮忙,筑坝蓄水,放水淹敌,不知大家愿不愿意帮忙?”众人大喜,本来以为必死,此时死里逃生,觉得出点力只是小事一桩,况且以前就在担心敌人来犯,自然满口答应。谢晓萱继续说道:“筑坝蓄水也是打仗,也有军功,战后自会论功行赏,不会亏待大家的。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。”说罢深深一鞠。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上前说道:“二小姐了不起呀!小时候就特懂事,好几年没见过了,没想到一回来就做大事。”众人均各振奋,意气风发地前往目的地。
谢晓萱回到军营,在制作各种器具的同时也在加紧练兵,众将士虽不知战阵有何用处,但谢晓萱的武功无人不服,自然令出如山。
一切准备就绪,军中终于哗变,谢晓萱和谢王爷被先后救出,在大队人马拥簇下向南方逃去,何战营率军追击,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。仅半天时间,谢王爷全军覆没,何战营也仅余一成伤兵存活。
漏卧大军立即开拔,一路畅通无阻,直达黄泥河边,对岸也是静悄悄的。主帅狐疑地问道:“顺利得太出乎意料了,会不会有诈?”左副将答道:“如今可不是我们孤军作战,料想兴义的实力还不足以抵御我们一国,若非诸多掣肘,早就把兴义灭了。”右副将接口说道:“是啊,就是怕和兴义打得天昏地暗,句町从背后插一刀,将我们两家都灭了。呵呵,盟友是靠不住的。”左副将说道:“如今兴义自相残杀,实力大损,此时不攻,难道将好处都让给句町?”主帅又问道:“如果他们自相残杀是假的呢?”右副将笑道:“绝无可能,我国杀手亲自参与了劫杀谢王爷家二小姐,兴义高手被那二小姐及其护卫杀掉大半,不可能有这么残酷的苦肉计。退一步讲,即使有诈,我们难道会傻到眼睁睁往陷阱里跳?”主帅淡淡地问道:“你们想一下,如果对方有诈,会如何对付我们?”左副将答道:“有几种方法。一是故意放我们过黄泥河,半渡而击,如果把握不足,会放我们过去三成,然后击杀过河部队;二是过了黄泥河,在乌沙镇的三条小河中选一条筑坝蓄水,放水淹没我军;三是在高山上准备擂石滚木,诱我军前去;四是在特殊地形设置绊马索、竹签阵、铁刺等阻挡我军,用柴草、火油等物杀伤我军。”右副将接着说道:“针对第一条,敌军实力完好时全力狙击都不一定能阻挡我军过河,哪里敢放我军过去才打?何况我军渡河之后只需稳打稳扎,等待后援过河才缓缓推进,敌军能奈我何?何况黄泥河渡口水面宽阔,水势平缓,水也不深,事情不妙大可跳河逃生。所以风险不大。第二条,乌沙的三条小河水量均小,能淹到几人?我军既然有备,见势不妙回头就跑,后面有大军接应,断不致措手不及乱了阵脚,水放了就没了,难道还能无休止地猛冲?即使敌人的目的仅仅是击杀过河队伍,如此小河阻隔也击杀不了多少,转眼水就消了。第三条,诱我军进入高山峡谷,我军只需镇定自若,毫不理会,根本不去追敌,自管开往兴义,敌人能奈我何?从乌沙到兴义,根本不必经过高山。第四条,机关陷阱不可怕,我军占有绝对优势,只需缓缓碾压过去,纵有陷阱照样拆除。”主帅冷冷说道:“你们算漏了一点,敌人拦黄泥河呢?”左副将笑道:“绝无可能。第一,我们不可能在深沟绝壁处过河,渡口如此宽阔,得多大的坝才能起效?第二,黄泥河如此之大,拦河工程何等艰辛?只怕刚刚拦起就冲毁了。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。”主帅笑道:“两位认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?”两人均摇摇头。主帅说道:“正如二位所言,即使有诈,敌人也得分兵一半对付句町,我军断无不胜之理。一切小心为上,一切溃逃之敌都不要追击。传令,过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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