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章 汉统失辉,谁以继之?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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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册大将军术为汉王疏》

【臣贾诩,顿首再拜。

自长安一别,倏忽数载,臣漂泊四方,每念及陛下之境遇,未尝不感怀而泣下。

今幸闻陛下还于旧都,圣体安康,宗庙有托,大汉有复兴之相,臣虽远在江湖,亦为天下幸甚。

窃以为此天命复归汉室,而社稷有重光之日,幽幽四百载之暗室,因陛下而明,臣怎不喜极而泣,虽远隔千里,亦顿首而拜,举杯遥敬耶?

然。

臣观天下大势,帝星隐耀,汉统失辉,不禁忧思陛下,夙兴难寐。

自董卓乱政之始,诸侯割据,烽烟四起,黎民流离,宗庙蒙尘,臣强主弱,帝王失统,神器更易,天命不垂!

篡逆之臣窃居高位,忠直之士忘身于外,大汉基业摇摇欲坠,野心之辈龙蛇四起,此诚存亡绝续之秋也。

此孟子云:彼一时,此一时也。

五百年必有王者兴,其间必有名世者。

有汉以来,四百载余岁矣。

夫天,未欲平治天下也;如欲平治天下,当今之世,舍袁公其谁也?

幸天不绝炎汉,淮南尚有袁公常怀匡扶之志,有颠倒乾坤之能。

袁公其人也,雄才大略,久怀忠义之心,厉兵秣马,常存兴汉之念。

奉诏讨逆,百姓归心,近闻荆州刘景升,久食汉禄,营图自保,有割据不臣之心,视陛下之蒙难于不顾。

袁公亲率大军,为陛下讨之,护佑荆襄,收复九郡,有安邦定鼎之功。

今南方以定,兵甲已足,淮南拥百万之众,尽归王化,汉军控大江上下,无有不臣。

袁公实有力挽天倾之能,更兼匡扶天下之志,于汉室危难之际,如建木以撑天,称中流砥柱。

臣以为,当此乱世,陛下需重贤任能,以聚天下之心。

若能册命袁术为汉王,既显朝廷识人之明,亦彰袁公兴汉之业!

进则震慑天下群雄,未敢小觑汉廷者,退则激励袁公鞠躬尽瘁,早率天下忠义之士北上勤王,救陛下于曹贼之手,扶汉室于将倾之际。

如此,则宗庙可安,社稷可保,中兴之望,诚可待也。

诩虽不才,敢以微末之见进言,伏请陛下圣裁,莫负袁公之望。

诚如是,淮南百万之师,皆感陛下之德。

臣贾诩,再拜顿首。

天命更易,孰能改之?

汉统失辉,谁以继之?

临表涕零,不知所云。】

金册诏书上,犹有泪痕斑驳。

紧紧攥着手中金册,刘协目光低垂,仿佛又能看见那位再熟悉不过,有些微微发福,看着自己总是和蔼轻笑的先生。

与荀彧的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不同,贾先生更像一位邻家长者,富家老翁,总能给自己一种亲切之感。

他看着自己的眸光里没有什么寄予厚望的天命所归,有的只是对一个可怜孩子的小小垂怜。

李傕、郭汜执掌长安的时候,自己的日子远比董卓在时更为艰难,董卓再怎么荒淫无道、欺君罔上,他也是臣。

而李傕、郭汜呢?

他们是匪!

他们远比董卓更凶残暴虐,肆无忌惮,本就是亡命之徒的他们,又哪里会有所顾忌呢?

多少次险死还生,又有多少次,李、郭二人是真狂妄到要杀了自己,亦或是杀了皇后,杀了皇亲,杀了自己最后的身边人?

现今之大汉朝廷,所以沦落至此,便是兴汉义士前赴后继,为这二贼所害。

整整四年啊!

长安宛如一座地狱,让自己奋不顾身也要逃离。

在那暗无天日,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个天子,夜里闭上眼,天亮还能不能看见太阳的日子里。

正是贾先生。

每当李、郭发疯,肆虐朝野之时,总是贾先生那微微发福的身影,手无缚鸡之力,却挡在自己身前。

汉臣不行、忠臣不行、小人也不行!

在那两个愚蠢粗鄙,不讲道理的亡命徒面前,只有贾先生能劝他们放下刀剑。

在那暴虐无道,兵灾肆虐的长安治下,也只有贾先生的政令,能给天下万民一线喘息之机。

真奇怪呐!

明明是他,献了计策,使李傕郭汜兵进长安,理应是朕深恨欲除之人。

可也正是他,是朕在那长安地狱里,唯一能依靠保全之人。

国舅董承?李郭鼎盛之时,他麾下那点兵马,连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护不住,又何谈护持于朕?

太尉杨彪?劫天子,质公卿,长安大乱之时,尔等群臣除了夜哭到明,还能做什么呢?

唯有贾先生,几次问计解危局,连夜献计出长安,才有今日之东归。

当年朕不过十岁稚童处深宫,常想依靠先生,每每问计于近前,也曾质问他为何要助纣为虐,使李、郭二贼入主长安。

那时先生之神态语气,朕至今犹记,跃然手中金册之上。

先生顿首而拜,答曰:

【臣德薄才微,未有匡扶天地之能,再续社稷之志。

今万民之所求,不过苟全性命于乱世,万民如此,臣亦如此。

自保之余,稍助陛下一二,臣.已经尽力。

天命更易,孰能改之?

汉统失辉,谁以继之?】

天命更易,孰能改之?

汉统失辉,谁以继之?

再次看见这十六个字,刘协已明先生之意。

满纸夸耀袁公言,尽是无奈涕泪书。

他知道的,先生所求很少的,不过自保求活,在这之外,尽力而已。

这一刻,刘协眼前那位曾数次站在自己身前的先生,仿佛正朝自己顿首而拜,缓缓告退。

“天命更易,孰能改之?

汉统失辉,谁以继之?”

刘协喃喃自语,举目望天,只见幽幽宫墙,终不见日!

他仰首而笑,起身猛的将方才斫几案的天子剑,直直插入案中,锋锐直没剑柄。

“天命更易,朕当改之!

汉统失辉,朕以继之!”

天子握着剑柄,仰天高呼,小小的人儿,脸上仍是青涩稚嫩,然而他目视所及,群臣莫敢仰之。

“来人!

把丞相的剑履给他穿上!

曹相!

可为朕挂帅出征,戡平祸乱否?”

曹操:“.”

没事曹御史,有事曹丞相是吧?

对于天子改口变脸之速,曹操也是深感无言。

说的好听要自己临阵挂帅,讨贼平叛,可这会自己出去平叛回来,麾下兵马死伤殆尽,而天子兵马完好无损,已经窘迫失措。

下次又出去讨贼,打不打得赢另说,关键是方才还听天子说有令刘备为后将军,于西园练新军之意。

可想而知,下次自己回来,和袁术血战厮杀,损兵折将,而刘备在洛阳做的好大事,练了一支直属天子的精锐新军。

此消彼长之下,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再入这洛阳城,都是两说。

派自己去讨贼,于天子而言,胜打灭袁术气焰,败可攻守易形,将自己彻底压制。

而自己带兵离开洛阳,天子于洛阳更无辖制之人,可谓百利而无一害。

但自己能得到什么呢?和袁军拼杀,一场不知生死的胜负,以及一座后院起火,尽归天子的洛阳?

于公于私,为曹为民,他曹操都不可能接这道出征之命。

然而袁军威势之下,群臣皆默然,唯他这个被点名的曹相,不得不答。

迎着天子稚嫩而锋锐的目光,曹操重着剑履,坦然而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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